亞平寧半島被大海包圍，夜晚的浪花拍打在懸崖上呼嘯，密集的房屋燈光通透，像是夜空中的繁星。

姜宣長發及腰，昏暗的燈光下笑容陰森，就像是覆仇女神美杜莎，兩眼閃著駭人的光芒。

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蜷曲在地上的女孩兒，雖然面容平靜可是眼底卻帶著不安，心情忍不住愉悅，掀唇一笑，“顧盼，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。”

耳邊是大海的咆哮和姜宣陰冷的話語，顧盼無法鎮定，伏在地上拳頭緊握。

姜宣笑吟吟的打算站起來，可是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。

她冷目看去，是卡爾的電話。

嗤笑一聲，“卡爾，謝謝你。”

“這是厲先生……”

他們用英語交流，顧盼能聽懂，記下了卡爾這個名字。

忽然，姜宣深深的看了顧盼一眼，壓低聲音說起了中文。

顧盼立馬意識到了，眉目帶上慌張焦急，張嘴想要喊出厲靳南的名字，可是卻怕激怒姜宣，只能把話語重新吞回了肚子裏。

拿著電話朝著外面走著的姜宣，陰沈的臉色已經稍稍變得柔和。

顧盼趁她離去，蠕動著身體朝著茶幾靠近，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泛著光澤的玻璃杯。

——

屋外海風帶著冷意，還有大海的腥氣。

兩個魁梧的男人站在外面抽煙，看到姜宣出來立馬上前，卻被姜宣擺手阻攔。

捂著手機，她用英語，“不要著急，等我打完電話。”

“小姐您怎麽這麽慢吞吞，我們東西都準備好了。”一個男人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盒避孕套，和另一個人哈哈大笑。

“那你們先進去，記得錄像。”

看著兩個男人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，姜宣半倚在門欄上，把手機放在耳邊，聲音柔上幾分，“靳南。”

“你在哪？”男人的聲音低沈的如同大海。

“你直接問顧盼在哪就好。”姜宣勾唇，朝著屋內看了兩眼。

“不許動她！”

那隱忍的憤怒讓姜宣忍不住笑了起來，她正要開口說什麽，忽然聽到了顧盼的尖叫聲。

頓了一下，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，“你聽到顧盼在叫嗎？”

緩步走了進去，看到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顧盼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，衣衫淩亂的樣子就覺得開心。

顧盼也看到了姜宣，掙紮之際臉上帶著恨意，“姜宣，厲靳南不會放過你！”

一個粗糙的大掌探入她的衣服，她的銅牙利齒頓時消失，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，“滾開！別碰我！”

姜宣笑著點了擴音，“靳南，可惜現在沒辦法讓你看到顧盼的樣子，只能讓你聽聽她的聲音了。”

被男人上下其手的顧盼，眼淚頓時掉了下來。

手機裏面那恐懼的尖叫聲，讓厲靳南握著手機的關節泛白。

額角的青筋直跳，他努力的隱忍，放緩了聲音，“不要動她，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。”

“要你呢？”

厲靳南眼光乍寒，但是聲音卻是溫柔的，“好，我帶你回美國，我們還會是原來那樣生活在一起。”

這溫柔的聲音讓姜宣恍惚，可是她的理智卻沒有迷失在厲靳南的溫柔裏。

顧盼的哭喊聲本聽起來十分的悅耳，可是這會兒卻讓姜宣的頭有些疼。

惡狠狠的看了顧盼一眼，發現顧盼身上的衣服幾乎被人扒了幹凈，才嗤笑一聲朝著外面走去。

她想靜靜的享受一下厲靳南這違心的溫柔。

走過那蜿蜒的小路，她依稀能看到那黑暗的如同深淵的大海，“那你會娶我嗎？”

“會。”

姜宣失神想著，“我想去荷蘭舉行婚禮，靳南你記得嗎，我說過我喜歡荷蘭的風車，還有那一望無垠的草原。”

“我記得。”厲靳南耐心的聽著姜宣說話，只是發現電話裏面沒有再傳來顧盼的聲音，咬牙，“你要的我都給你，不要動她。”

姜宣勾唇淺笑著，眼底卻帶上了寒意，“吶，那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在機場被人強女幹的時候，明明就和你一個電話的距離，可是卻被別的男人侵犯著。”

“……對不起”

這句話，讓姜宣完全楞住，然後笑的有些癲狂，“現在為了顧盼說對不起？那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麽絕望？”

“……”男人的沈默讓姜宣長吐一口濁氣，嘴角帶上笑意，“你不知道沒關系，反正顧盼現在肯定知道了。”

“姜宣！”那突如其來的怒吼聲讓姜宣閉了閉眼睛，再睜開的時候裏面全是陰狠，“靳南，我不是傻子，你別妄想從我這裏拖延時間。”

“我不會放過你！”

姜宣自顧自的說，“我剛才出來的時候，顧盼已經全身赤果了……我給她找了兩個男人，你說會不會太少了？其實我本來打算多找一點的，可是我怕人多了她撐不到你到的時候，靳南你現在到哪裏了？我就在亞平寧半島這邊的村落裏，等你來看好戲……”

“不過我更想知道你愛顧盼愛到什麽樣的地步，她被其他的男人上了，你還要嗎？”

——

厲靳南的速度比姜宣想象中的還要快，但是卻已經晚了。

沙發上的女孩兒手腳被綁著，衣衫淩亂，勉強的遮住自己的身體，脖頸上的紅痕刺眼，緊緊的把自己蜷曲成一團，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。

地上扔著那明顯用過的避孕套，兩個面色饜足的男人就在姜宣的前面。

姜宣笑吟吟的，一手扯住顧盼的頭發，另一只手拿著槍對著自己此生摯愛的男人。

“靳南，我今天很開心。”

厲靳南看著那不肯擡頭的顧盼，眼睛猩紅，過了許久，才把陰鷙的眼睛轉移到了姜宣的身上。

姜宣脊背有些發涼，可是也知道此刻自己毫無退路。

身後窗戶外是咆哮的大海，面前是那恨不得殺了她的男人，她唯一的籌碼就是手邊的女孩兒。

拉扯著顧盼的頭發猛地把她拉了起來，那遍布淚痕的小臉暴露在厲靳南的視線裏面。

“盼盼……”厲靳南喉間哽咽，聲音沙啞的不像話。

而顧盼似乎沒有聽見，連看也沒有看顧盼一眼，垂著眸子，機械的抱住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讓它滑落。

看到她這番模樣，厲靳南的心幾乎被一刀一刀的淩遲，對姜宣的恨意更是滔天。

可是冰冷的槍管就抵在顧盼的腦袋上，厲靳南不敢輕舉妄動。

深吸一口氣，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的平靜，“姜宣，你放了她我就放了你。”

“你以為我會相信？”姜宣咯咯咯的笑，白嫩的手臂直接攔住顧盼，看似嬌弱的手掌掐著她纖細的脖頸。

“靳南，我好歹跟了你那麽多年，你的狠心我比誰都清楚。”

看著顧盼呼吸越來越困難，本蒼白的小臉帶上窒息的酡紅，厲靳南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的握了起來。

他最致命的弱點被別人拿捏著，他第一次有種無力感。

只能強迫自己冷靜，尋求姜宣松懈的時刻。

姜宣看著臉色趨於平靜的厲靳南，笑了笑，“我想知道你有多麽愛她……現在她被別的男人上了，你還要，那如果……”

“我要你。”厲靳南聲音輕緩的打斷了姜宣的話，“宣宣，你陪了我整整八年，你真以為我會那麽輕易的放棄你嗎？”

姜宣本笑著的表情怔了一下，隨而又帶上了淩厲，“厲靳南，你不要對我說甜言蜜語，我不會相信你的話！”

厲靳南微微蹙眉，“宣宣，顧盼和你太像。”

“你胡說！”姜宣聲音尖厲，“明明我是顧盼的替身，你有了她就直接拋棄了我！”

“那我為什麽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去美國找你？是因為我明白她根本就不是你！”

厲靳南忽然帶上怒意的聲音讓姜宣呼吸一滯，隨而拼命搖頭，“我不相信！你要是愛的是我你為什麽從來不碰我？連笑都不肯對我笑一下！”

“傅柏喜歡你！”厲靳南臉上露出掙紮痛苦，“而我有情緒病，你和我在一起只會受傷！過去的八年，你跟在我身邊可曾愉快過？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情緒只能強迫自己厭惡你！和我相比，傅柏多好！”

顧盼沈默的聽著兩人的談話，她察覺到姜宣的身子越來越顫抖，那扼住她脖頸的手也越來越松。

那指著自己腦袋的手槍也松動，她怕姜宣一個不小心就開槍把她殺掉。

眼眸看向厲靳南，卻發現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脅迫她的女人，露出些許深情。

他在一步步的朝著她們逼近，聲音隱忍著另類的苦楚，“沒想到這麽多年，還是把你傷到了這個地步。”

“我不相信！”姜宣尖叫著，本有些松懈的手再次緊緊扼住顧盼。

而厲靳南好像沒有察覺到顧盼的痛苦，深深的看了姜宣一眼，嘆了一口氣。

“算了，畢竟我那麽對你。”

驀然轉身，高大的背影有著些許的蒼涼。

“靳南！”看到厲靳南要走，姜宣驚慌，忽然松開顧盼站了起來，可是下一秒她便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。

顧盼身上全是鮮血，蒼白的小臉被血色模糊，連緊縮的瞳孔裏面都帶上了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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